崇晟帝摆手:“好,稍后朕便让人送诸位使臣出宫。”
“庆宁,你先留下。”他又看了眼盛知婉。
盛知婉垂眸,等到使臣离开紫晟殿,崇晟帝却好片刻也没说话。
“父皇可是有何教诲?”盛知婉不想再同他耗下去。
崇晟帝这才道:“北狄送来的贺礼,你打算如何处置?”
“有劳父皇操心,儿臣方才已经想好了,儿臣的封地偏僻且不够肥沃,这些年一直荒置,如今正好,能将潞绰送的马匹安置在那,至于剩下的,更好安置,放进库房便是。”
“……”崇晟帝眼角抽动一下。
“庆宁就没想过,将这些马匹送给军中?晟国骑兵一直落后,一是因为骑术,更重要的原因是马种不行,如今有了这三千匹骏马,放在京中,庆宁不觉得可惜?”
“这……庆宁不敢,”盛知婉温顺道:“身为公主,不该插手军务,以往儿臣给军中捐粮捐物治疗瘟疫,可此次入了一次诏狱,庆宁再也不敢了。”
“这三千匹骏马,庆宁决定做点马场生意,供人练习骑射,父皇放心,庆宁再不会违逆父皇,庆宁定会学着做一位合格的公主。”
“……你!”崇晟帝气得喘气。
盛知婉垂眸:“其实儿臣也想了将这些马匹送给军中的,但……一来是怕父皇不开心,二来若是消息传去北狄,恐怕晟国要被嘲笑。”
“为何嘲笑?”
“区区三千匹骏马,还是北狄送给本宫的贺礼也要送入军中,北狄人会认为,晟国军中定是不是穷疯了?晟国竟连三千匹骏马都没有?”
崇晟帝眼皮直跳。
“父皇觉得呢?”盛知婉抬眸。
崇晟帝身着龙袍,九五之尊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可她的眼中,只有恭顺,却无丝毫畏惧退缩。
二人相视片刻,崇晟帝冷冷一甩袖,起身:“苏德运,送公主出宫去!”
“是。”
崇晟帝离开。
盛知婉嘴角扯了一下,也随着苏德运退出去。
一路上,苏德运几度欲言又止。
直到快到宫门口时,他才低声道:“公主应该知道陛下的意思,您这般,是惹了陛下不快。”
盛知婉轻笑:“那又如何?让他高兴本宫便能落得好吗?”
苏德运一愣,眼中瞬时露出错愕。
盛知婉又继续道:“多谢公公在本宫落难时让人奔走,另外,公公也要保重好自己,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等到与至亲团聚那日。”
说罢,她不急不缓走出宫门。
苏德运怔怔望着她的背影。
许久,他才对着盛知婉消失的方向微微拜下,转身,重新走入深宫之内。
祁书朗的案子伴随着他被判斩首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而陶氏在府外自戕,也将祁非蕊谋害庶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国公府府门外,不知是哪些路过的百姓“不小心”丢下许多的臭粪和烂菜叶子,以至门房一日清理好几遍,都还残留着无法散不去的臭味。
国公府内,气氛更是低迷。
祁书羡趴在榻上,背上裹着层层纱布,却依旧有不断的鲜血从其中渗出来。
没了盛知婉,国公府连止血的好药也拿不出。
祁国公忍了一路,终是忍不住问出那句话:“你跟盛央在临州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们,书朗才被连累的?”
祁书羡心中狠狠一跳,睁开眼:“父亲这是哪听的胡话?”
“真是胡话?这可是盛知婉告诉我的!”祁国公瞪着他,虽然怨恨盛知婉,可他也知道盛知婉不是那种会无的放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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