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仔是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平时对兄弟们也照顾，他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就不用读了，我继续卖糖水挣钱，给我兄弟几个读就行，他们还小。”
裴澜鹤看得出他不想过分麻烦别人，宽慰道，“不用担心钱的事，你也可以一起去念书。”
“哥，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带着我们走出夏城，”绿毛仔红了眼眶，“但是吧，我就不是读书的料，何必浪费那个钱呢？”
“读书不一定是让你飞黄腾达，主要是能提升你的眼界，你要是放不下糖水铺子，我也不勉强你。”
绿毛仔抹了抹眼泪，捞过身边的兄弟，“哥，你带他们去读书吧，我努力卖糖水挣钱，能帮你负担一点是一点。”
“钱我多的是，”裴澜鹤喝完了手里的糖水。
也知道绿毛仔在想什么，是怕自己报答不了他的恩情。
“放心，我不是白帮你们的，我来夏城是为了找很重要的人，我还得追回我老婆，所以需要你们帮我。”
几个少年昂首挺胸，拍着胸脯保证，“哥，这个忙我们一定帮你！”
绿毛仔也询问着，“哥，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啊？”
“程念华。”
…
记忆回笼，裴澜鹤望着帝霜的背影，在那栋废弃的房子前显得有几分孤寂。
“程念华换了名字？”他问身旁站着的绿毛仔。
“是的老大，她现在叫福娘，我兄弟二毛的奶奶说这个福娘当年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当时人差点没气了，还是南边那个…”绿毛仔在脑海中搜寻人名，突然灵光一闪，“阿蕙，对，就是那个阿蕙给救活的！”
裴澜鹤若有所思，眉心微拧着，“阿蕙救了程念华…为什么她会被人从河里捞上来？能问到缘由吗？”
“他们说是失足落水，也有人说是被人打了丢进河里的，福娘之前是疯疯癫癫的流浪汉，嘴里念叨着要找她弟弟，还总是抢别人的东西吃，我们小的时候见她可怜还分给她东西吃…”
裴澜鹤呼吸放的缓慢，他查过程念华的背景，知道她并没有什么弟弟。
所以她口中念的“弟弟”，很有可能是“帝霜和帝城”
夏城离帝城相隔千里，程念华在这边没有任何亲人，她是怎么假死逃生到夏城来的呢？
“那个福娘现在在哪藏着？”
“就在北边的一个废弃垃圾站，那里很少人去的，都是流浪的小猫小狗住的地方。门口有两只大狼狗，人一靠近就汪汪叫，吓人的很！”
绿毛仔想起那两条大狼狗，还瑟缩地捋了捋胳膊，“哥，你要过去吗？”
“当然要去。”
“什么时候啊？我带上兄弟们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裴澜鹤知道那群孩子害怕垃圾站门口的大狼狗。
“哥，他们不去，我是必须要陪着你去的，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狗的！”
裴澜鹤扫了他一眼，眼里染上笑意，“你不怕么？”
“我身后那么多兄弟看着，当然不能怕！”绿毛仔信誓旦旦道。
“行，不过现在有件事要交给你。”裴澜鹤搭上他的肩膀，“会划船吗？”
“啊？”
“往那看。”
绿毛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帝霜已经去到了河边，看样子是想搭船的，但无奈木舟里的船夫不知去了哪里。
“会呀！”
在河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光着屁股往河里钻的，划船自然不在话下。
“哥你放心，我去划船，带嫂子玩尽兴！”
裴澜鹤拍了拍他的背，下巴轻抬，“去吧皮卡丘。”
“好嘞！”绿毛仔朝着帝霜的方向跑去，裴澜鹤侧身往窗边藏了藏。
他原本想打开手机拍下帝霜坐船时露出的笑容，却注意到十几分钟前她更新了自己的微博。
霜：糖水，爱吃！
配图是张蜜桃西米露口味的糖水，背景是绿毛仔家的糖水铺子。
裴澜鹤唇角勾笑，给那条微博点了个赞。
他翻到后台，才发现这个月给帝霜的留言额度又用完了，也不敢开个会员什么的，怕被发现。
只能默默当个小卒，在大学被室友塞狗粮时独自e，然后可怜兮兮地发一句我好烦，我能追你吗？
裴澜鹤嗤笑一声，像是被从前的自己给蠢笑了。
他收起手机，离开了那家糖水铺子…
-
残阳如血，北边的垃圾站传来几声犬吠。
裴澜鹤扣上鸭舌帽，朝着垃圾站的大门走去。
门口蹲着两只狼狗，对着他一阵乱叫。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铁莲困住了它们，它们定会冲上来撕咬。
男人将拎着的塑料袋扔在它们面前，里面装着的是抹了迷药的生肉。
狼狗走近嗅了嗅，立刻大快朵颐。
裴澜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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