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县府大门,望着半空中明晃晃的太阳,吕厚仲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长气。
这时,一股冷风从身旁吹过,卷起的落叶尘土弥漫在天空中。
他揉了揉眼睛,回想起郭树林方才的言谈,觉得心里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憋闷。
看来,这位郭特派员是个私欲很重的不通达情理之人。
如果不满足他的特殊嗜好,恐怕事情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就能够得到妥善解决。
一旦形成这样的僵局,到头来最终吃亏的是自己。
骑兵团那帮家伙可不是吃素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稍不如意,啥黑心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想到这儿,吕厚仲心中情难自禁地腾起一股浓烈的怨恨之意。
乌兰山那伙天杀的土匪,竟无缘无故放火烧光了存放在野麻滩保公所的军粮,将他们几家大户推进了火坑。
该死的常云,千刀万剐的土匪。
吕厚仲心里不解气地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眼下,若想顺利解决此事,只能满足郭树林的欲望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样一想,他满脸苦笑地摇了摇头,抬脚向东关走去。
尽管此时阳光明亮天气温暖,但大街上行人很少,个个愁眉苦脸焉头耷拉,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似的。
他忍不住又暗自叹了一口气。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句话很有道理。
出了县城东大门不远,就到了善缘庵。
远远看着阳光下斑驳沧桑的朱红色大门,吕厚仲心头不由得蓦然一跳。
他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一张俊俏烂漫的少女脸庞。
这张脸庞令他痴心了三十多年。
如今,三十多年弹指过去了,但枯叶道长年轻时的音容笑貌依然很清晰很顽固地保留在他的脑海里。
听见敲门声,如玉道姑走了出来,文文雅雅地问了一声。
“请问施主有何事?”
最近这段时间闹禽流感,枯叶道长下令关闭山门,不接纳香。
吕厚仲笑着说:“小道姑,我是枯叶道长的老朋友,有很要紧的事找她。”
如玉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对方,问:“请问施主从哪里来?”
“野麻滩。”
话刚一出口,吕厚仲就后悔了。
因为他从这个年轻道姑的目光里看见了一丝警惕。
如玉冷冷地说了一句“请施主稍等片刻”,就关紧山门,将吕厚仲毫不气地阻挡在了大门外面。
吕厚仲不急也不恼,心想,她是奉令行事,怨不得,只要枯叶道长点头同意就行了。
站在山门外的台阶上,举目远眺,只见空旷的原野里荒荒凉凉苍茫一片,心中竟无端涌起一股浓重的惆怅与感慨。
收回目光,山门前那块伫立了很多年的青石碑上散落着几片枯黄的草叶,就像一位饱经世事风霜的老人,孤独中流露着丝丝淡泊。
就在他无限伤感的时候,山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如玉探出半个脑袋,笑着说:“施主,我师傅请你进去。”
果不其然。
吕厚仲赶紧跟随如玉走进了善缘庵。
庵内黄叶覆地,宁静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冷寂。
见吕厚仲走了进来,枯叶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些许笑容。
“吕老爷来了?”
吕厚仲略有尴尬的笑了笑,说:“吕老爷是别人叫的,你不该这样叫我。”
“那我还叫你吕少爷?”
“都一把年纪了,咋还能像当年那样叫少爷呢?”
枯叶淡淡一笑,问:“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吕厚仲说:“随道长你的便。”
枯叶吩咐如玉泡了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又用眼光示意她出去。
如玉飞快地瞥了一眼吕厚仲,脸上闪过一丝理解的微笑,很知趣地走出了禅房。
枯叶端坐在禅床上,微闭双目,显得很端庄。
禅房里很安静,只有火炉上的茶壶发出噗噗噗的连续声响。
吕厚仲轻轻呷了一口茶水,说:“道长比前些年苍老了。”
“岁月不饶人,你也老了。”
吕厚仲叹了一口气,深有同感地说:“你我都老了,不再是三十多年前的少年少女了。”
枯叶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王维忠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吕厚仲注视着枯叶,心想,她心里还放不下王维忠。
随即,转变了话题,说出了来意。
“道长,我想见见小杏花。”
枯叶睁开双目,紧盯着对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来找小杏花的。
说句大实话,听完如玉道姑的介绍后,她当即就明白了。
如玉说,有个看似是大财东模样的野麻滩人来善缘庵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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