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阴沉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天空终于飘起了片片雪花。
赵光成放下饭碗,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前院屋子里。
父亲赵良活着的时候。
只要没有杂事情,几乎每天晚上饭后睡前的这段时间里,他都要去父亲住的那间很狭小的屋子里谝闲传。
这已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
十几年前。
母亲病死了,留下他们父子两人在吕家继续做长工。
只是没有想到。
父亲晚上睡觉时还好好的,早晨给白龙驹添完草料后,就一头栽倒在马圈里死了。
死的很突然,也很容易。
赵光成喊父亲吃早饭时,才发现他的尸体已经变得硬邦邦了。
自此。
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一次。
今天这个晚上。
一走进自己住的屋子里。
拿起父亲留下的旱烟杆,装了满满一锅烟末,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
他已经过了三十多年。
雪越下越大,还夹杂着呼呼的西北风。
下午。
吕厚仲去了骑兵团,临走时说要找团长韩联山下围棋去了。
隔三差五,两人就要聚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
不是在吕家,就是在骑兵团。
最近一段日子。
由于战事越来越吃紧。
韩联山忙的脱不开身,吕厚仲手痒难耐,只好主动上门,找他过过棋瘾。
在姨太太景梅活着的时候。
每逢这样夜晚。
赵光成就会拿捏准机会,去她的屋子里快乐一翻。
对这个很漂亮的女人,他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恋。
她让他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而他也让她充分领略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特有幸福。
在不久前的那个深夜。
乌兰山的二当家杨猴子突然闯进了屋子,打断了他们甜蜜的鸳鸯梦。
从这以后。
景梅就很断然地拒绝了赵光成的多次央求。
这让他在失望之余,感到很是恼火憋屈。
后来。
景梅却得了瘟疫,不治而亡,成了野麻滩因禽流感病死的第一人。
那个夕阳西下的寂寂黄昏时分。
见吕厚仲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景梅的屋子,赵光成立马就觉得心中猛然一颤抖。
后来。
他和另外几个伙计,赶着马车,把这个苦命的女人埋葬在了后山一块向阳的土地里。
有几次。
趁着夜色,怀里藏着几张黄纸,偷偷去了景梅的墓地。
在火苗燃起的一瞬间
赵光成压在心里的悲哀也越发的浓重了。
毕竟。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两人很愉快的相好过一场。
如今。
这个很漫长的冬夜里。
坐在旺盛的火炉边,孤独地抽着旱烟,赵光成的心情非常落寞。
抽完一锅旱烟。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准备上炕睡觉的一刻,却隐隐听见白龙驹发出了一声嘶鸣。
不好。
他暗自惊叫了一声,急忙提着罩子灯跑出了屋子。
一股寒风夹着冷雪很凌厉地迎面扑来,几乎把他刮倒。
马圈距离他的住所不远。
白龙驹见他走了进来,宽大的鼻孔里很兴奋地喷出两股热气。
赵光成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它长长鬃毛。
不料。
脚下却踩踏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吓得他跳了起来,手里的罩子灯几乎脱手飞了出去。
就在这一刻。
马圈里响起了一声又尖又细的带着惊恐的叫喊。
“哎呀。”
赵光成急忙举起罩子灯,向脚下仔细一看,不觉吓了一大跳。
昏暗的灯光下。
一个女人紧紧蜷缩在马圈的拐角处,瞪着两只惊惶不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黑天半夜的,吓死我了。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稳定身心后,赶紧问了一句。
“你是谁?”
那女人只是一动不动地死死的盯着他,不说一句话。
赵光成顿时火了。
不由得提高嗓音又大声喝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咋跑到马圈里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
那女人才战战兢兢地说:“我是逃荒的。”
一口原汁原味的河南腔调。
赵光成忍不住哑然失笑了起来。
嗨。
原来是河南老乡,我还以为是盗
第140章冬夜(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