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南书房里,黄师爷微笑着斟了一杯酒,递给杨凡,笑道:“杨班头年少有为,娇妾美婢,声威震动县内,连老夫也觉得佩服!”
杨凡起身弯腰,这才接了这杯酒。
领导夸你的时候,谨记要谦虚,这时候翘起来尾巴,无异于自杀时手里的刀。
杨凡想得很明白,若不是董县令与黄师爷在上面保着,自己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丢的,虽说这是个互相利用的事情,可是毕竟董县令和黄师爷可以随时换马,自己却不能随时换命!
所以杨凡笑得很谦卑,道:“小人有什么功劳?只是气不过这六大书吏太也蛮横,不将董大人和黄先生放在眼里!”
黄师爷笑笑,正要说话,忽然门口脚步声响,一人在外面道:“大老爷有令,请黄先生与杨班头到后堂一叙!”
黄师爷哑然失笑,道:“大老爷倒是心急!”
……
董县令穿一件很宽松的袍子,可还是遮掩不住他那越来越大的肚子。
他丝毫不介意黄师爷和杨凡的目光,拍拍肚子,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气,找把椅子坐下,本官唤你二人来有事商量!”
黄师爷与董县令是老熟人,也不气,寻了把椅子坐了,杨凡却不敢坐。
董县令又道:“前几日公堂之上,郭、洪二书吏齐齐晕倒,如今他二人在家养病,衙门中这两个职位空着,倒误了不少事,你二人倒说说,本官要如何处置?”
杨凡站得低眉顺眼,好像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什么怎么办?这分明就是要痛打落水狗,趁机将这两个书吏的位子安插上自己的亲信嘛!
黄师爷点头道:“大人所虑极是,这郭、洪两家世代把持吏房、刑房书吏之职,其中弊端颇多,如今他二人既然称病不来衙门,不如趁机将这二人开革了出去,另选贤能。”
董县令点头道:“黄先生所言甚和我心!只是一时三刻之间寻不到合适的人选!”看看低眉顺眼的杨凡,问道:“杨班头可有什么话说!”
杨凡忙道:“这等大事,自有大老爷与黄先生定夺,小人不敢多言!”
黄师爷笑道:“杨班头不必过谦,你年纪轻轻,本领可大得很,再者县尊大老爷既将你我召来,便是视你我如心腹之意,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杨凡点头道:“是!”看看董县令的神色,缓缓道:“小人倒觉得,这郭、洪二书吏为衙门尽心数十年,实在是劳苦功高,以小人之见,大老爷正该趁此机会,多多慰劳郭、洪二书吏,勉励二人为国尽忠,恪尽职守!若是大老爷能够亲临探望,那是最好不过了!”
董县令一拍桌案,作色骂道:“好你个杨凡,本官与你推心置腹,却不想你吃里扒外,敢是暗中投靠了六大书吏吗?”
黄师爷也皱眉道:“杨班头这话确是说的奇怪!咱们大老爷自来到这清水县中,每日只管坐衙,这六大书吏欺老爷外来,通同作弊,只将老爷和我两个瞒在鼓里!”
他气鼓鼓地道:“老夫寒窗苦读时,曾读到一篇唐代大贤韩昌黎的名篇。名字叫做《蓝田县丞厅壁记》,其中说到‘文书行,吏抱成案诣丞,卷其前,钳以左手,右手摘纸尾,雁鹜行以进,平立睨丞曰:“当署。”丞涉笔占位,署惟谨,目吏,问:“可不可?”吏曰:“得。”则退。不敢略省,漫不知何事。’”
说完这话,忽见董县令与杨凡俱是一脸错愕,心道:“哎,没文化真可怕,没文化的给有文化的当领导更可怕!”
只好又说:“就是说这些可恶的小吏怀抱已拟成的案卷,左手夹住案卷的内容不给你看,右手指着纸尾签名处,摇摇摆摆地进来,直立斜视,说:‘还要署一下名。’县丞拿笔谨慎地签上名字。抬头望着小吏,问:“可以了吗?”小吏说:“就这样。”然后退下。县丞根本不知道公文的内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他叹了口气,道:“以前读书的时候,只觉得这文章写的太过,试想县丞在县衙门之中地位仅次于县尊而已,小吏焉敢如此?待随董大人来这清水县后才知道,原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了看杨凡,道:“这六大书吏如此可恶,便是杨班头也受了他们不少气,老夫绝不信杨班头当真投靠了他们!”
杨凡却并不回答,嘻嘻笑道:“小人倒有一事不明,要请教县尊大人!”
董县令哼了一声。
杨凡道:“这县衙中左近有一座衙神庙,不知道县尊大人可曾去参拜过!”
董县令冷冷道:“本官素来只拜财神,文财神也拜,武财神也拜!却不管什么衙神!”
黄师爷道:“老夫倒是去参拜过的!不知杨班头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杨凡叹了口气,道:“小人也曾去参拜过的,却觉得很是奇怪!”
黄师爷奇道:“有什么蹊跷不成?老夫倒是未见,只觉是一般的衙神庙而已!”
杨凡笑道:“黄老先生是见怪不怪,小人倒要问问,这衙神庙中供奉的是谁
第五十九章 落水的狗儿不要打(1/3),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