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风铃的震颤声里裹着血腥气。
黎殇腕骨被剑柄震得发麻,剑身暗金龙纹此刻活物般在裂开的锋刃间游走。
他后槽牙咬得太紧,竟尝到铁锈味——不是血,是剑脊渗出的金液在齿缝间凝结成晶。
quot当心那骨手!quot汪彻的判官笔戳穿第三个扑向药炉的骷髅,墨汁顺着笔锋滴在青砖上竟烧出莲花状焦痕。
他背抵着黎殇的后腰,两人袍角都被黑雾腐蚀得千疮百孔,quot这瘟鬼怕火?quot
医疗大师的药杵在石臼里捣出硫磺味的火星:quot放屁!
那是地脉阴火......quot话没说完就被骨手掀翻的铜鼎砸得踉跄,他反手抓起鼎耳扣在头顶当头盔,quot姓汪的小子,东南角瘟神血画圈的地方!quot
物资商人正撅着屁股往玄冰柜里塞金线蕨的枯叶,闻言直接把冰柜当盾牌甩过去。
柜角磕在石兽额头迸出蓝火,烧得攀在屋檐上的骨手吱吱作响:quot赔钱!
这冰柜可是昆仑寒玉......quot
黎殇突然旋身跃起。
剑尖挑着汪彻甩来的墨莲,暗金龙纹缠着火苗撞向黑雾中的饕餮面具。
青铜面具裂开的缝隙里溢出脓血,他看清那根本不是面具——是张被熔化的脸。
quot地脉金线!quot汪彻突然厉喝。
他判官笔勾住最后一根未断的金线,笔锋浸着黎殇剑尖甩来的血珠。
金线突然绷直成弦,将漫天黑雾割成碎片。
民众的哭嚎声里混着骨手碎裂的脆响。
黎殇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剑身裂纹渗出的金液正顺着虎口往经脉里钻。
他看见自己映在剑身上的瞳孔彻底褪成琥珀色,城楼阴影里有什么东西跟着瞳孔变色在蠕动。
quot还剩半刻钟!quot物资商人踹开压在腿上的石雕赑屃,从袖袋抖出七枚青铜罗盘甩向护城河,quot要布阵就现在!quot
医疗大师突然揪住黎殇的领口。
老人龟裂的指甲抠进他锁骨,药杵沾着瘟神血往他眉心点:quot小子,你眼珠颜色不对。quot浑浊的眼珠盯着他琥珀色瞳孔,quot三焦经有东西在窜,像......quot
话被北方传来的闷雷打断。
不是雷声,是千万只马蹄踏碎青砖的轰鸣。
黎殇剑尖上的暗金龙纹突然蜷缩成环,护城河底传来类似龙吟的呜咽。
汪彻抹了把溅到唇边的黑血,发现血珠在掌心凝成箭头指向正北。
quot先布阵。quot黎殇扯下衣摆缠住剑柄。
金液已经渗进掌纹,在皮肤下游走出符咒般的纹路。
他弯腰去搬青铜鼎时,后颈突然刺痛——三岁时暴雨中刺出的那一剑,此刻竟在脊骨上浮现出灼痕。
物资商人正把金线蕨灰烬撒进罗盘凹槽,突然僵住动作:quot等等,地脉金线怎么在往北边流?quot他沾着灰的指尖发抖,quot这阵法要改,必须用......quot
汪彻的判官笔突然扎进他脚边青砖。
墨汁沿着地缝游出北斗七星状,最末一星正对着北方阴影:quot来不及改了。quot笔锋挑起最后半截地脉金线,quot用这个当阵眼,快!quot
黎殇握剑的手背凸起金纹。
当他将剑尖插入青铜鼎耳时,鼎身浮现的饕餮纹突然张开嘴咬住剑刃。
琥珀色瞳孔映出鼎内翻涌的血光,他听到十六年前自己出生时的啼哭混在风铃声中。
护城河突然掀起浊浪。
七处血光冲破水面结成锁链,却在碰触到北边天际时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
医疗大师的药杵quot当啷quot落地,他盯着黎殇后颈逐渐显现的剑痕胎记,浑浊眼珠突然溢出泪来:quot原来相士当年说的十八场......quot
话被淹没在民众突然爆发的欢呼里。
最后一个骨手在血光中汽化,黑雾散尽处露出初升的启明星。
但没人注意到,黎殇剑柄缠着的布条正被金液蚀成灰烬,而北方的阴影比之前膨胀了整整一倍。
青铜鼎耳在黎殇掌心烫出青烟,饕餮纹咬合的剑刃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汪彻的判官笔尖蘸着墨汁往鼎身一抹,北斗七星状的墨痕竟沿着裂纹渗进金液里。
护城河底的呜咽声陡然拔高,七条血色锁链崩裂成细碎光点,在晨雾中织成半透明的穹顶。
quot成了!quot物资商人瘫坐在玄冰柜上,袖口抖落的金线蕨灰烬还在冒火星,quot这鬼阵法要烧掉老子三车南海沉香......quot话没说完就被医疗大师踹翻,老人龟裂的指甲还沾着瘟神血,正死死盯着黎殇后颈的剑痕胎记。
黎殇忽然踉跄着扶住城墙。
第120章 力战爪牙(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