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三十,贺小秋被老太爷在山上圈了一个星期。期间,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来看望老太爷,贺小秋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最后也没把自己给送出去。家里的其他人,回家的回家,回娘家的回娘家,宅子里只剩下贺小秋、爷爷和生活秘书。
大年初四,老太爷生死兄弟的孩子们来看望他老人家,这天,宅子里实在是太热闹了,小秋看了看满屋子的叔叔、伯伯、大领导,真的不想踏进去。
贺小秋无视闲溜达,在大门口碰见莫易坤的父母。贺小秋有些吃惊,但是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准,正好碰到。贺小秋赶紧笑着打招呼,“莫伯伯,宋阿姨,新年好。”
“小秋啊,你怎么出来了?”莫伯伯很慈祥的和她说话,完全没有军人的严肃和领导的架子。
小秋说:“我出来转转,你们进去吧,爷爷在呢。”
莫伯伯点头,“那好,我们先进去看看老爷子。”
贺小秋目送他们进了院子,宋阿姨还是没有和她讲话,甚至不愿意看她,贺小秋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因为她和莫易坤分手,所以要沦为他们家的路人甲吗?她还是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行头,还不至于是一副不被人待见的德行吧?
最大的惊喜,莫过于在院子外看见了莫梓白。贺小秋特别开心上前和她拥抱,阔别三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莫梓白慈爱的拍着贺小秋的背脊,抚着她的脸颊说:“三年没见了,让我看看有什么变化。”
贺小秋嘿嘿笑着,“唯一的变化就是老了呗。”
莫梓白嗔她一眼,“在我面前说老,讽刺我呢?”
“没有没有,小姑您还是那么漂亮,”贺小秋注意到她身边的男子,挥手打招呼道:“姑父新年好。”
“新年快乐,Jocelyn。”莫易坤的小姑父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执行总裁,位高权重,美籍华人。
莫梓白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迟迟不肯松开,“我们先去看爷爷,回头有时间咱们好好聊聊。”
贺小秋点头,“嗯,小姑你们进去吧。”
莫梓白问:“你不进去?”
“我转转,溜达溜达。”
贺小秋走到玻璃花房,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整个宅子,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四五月份会开出美丽的合欢花和葱郁的梧桐叶子。
院子里已经枯萎的草地,她无数次躺在那里晒太阳。夏天,在树荫底下挂吊床,她和钟静唯一人一个。
房子左边的犄角旮旯,她曾经挖个坑,撒下一粒种子,春去夏来,夏去秋来,她始终没有看到那株桔梗破土而出。
二楼最右边,窗户微微打开的房间,她曾经在深夜顺着窗户爬下,偷偷跑回江南,回到母亲出生的地方。
中间偏左的书房,她曾经跪在那里,恳求爷爷同意她改名字。
顶层的阁楼,她曾经从阁楼的窗户爬到房顶,威胁爷爷如果不放她出国就跳下去。
那时的记忆,沉痛而深刻。
17岁之前,贺小秋快乐似神仙。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她的生活就偏离原来的轨道,而且越来越偏,越偏越远。痛苦、挣扎接踵而至。
母亲得了癌症。医生说,她的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而且长期心情抑郁。母亲把整个心思都花在她和父亲身上,关心他们的衣食住行,努力维持着家庭和睦。母亲是江南女子,性情婉约,有苦有痛从来不会告诉他人,只会一个人默默承受。
父亲的疏离,是所有病症的郁结。貌合神离的日子,让母亲这样心思敏感、情感细腻的女子难以承受,却又不知如何将事情解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压抑,病痛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猛烈。
那些日子,对贺小秋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母亲病了,生活的精神支柱坍塌了,她不知所措。看着母亲受病痛的折磨却无能为力,只能看母亲一天天消瘦,一天天丧失生命迹象。母亲的离去,对贺小秋的打击是致命的。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母亲会离她而去,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几近晕厥。
莫易坤从美国赶回来,看到了瘦的不成样子的贺小秋。第一次,贺小秋放下了所有骄傲,在他面前痛哭不止,拉着他一遍一遍的说,一遍一遍的哭,“妈妈走了,她走了,莫易坤,她不要我了。”
他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语言,只是抱着她,轻轻安抚她的背脊,希望借此给她安慰,给她一个臂弯让她依靠。
父亲的疼爱和支持,是她在绝望中的一盏明灯,让她撑过最痛苦的一年,她也渐渐的适应了失去母亲的生活,开始走出了没有母爱的阴影。
小秋知道,父亲身边需要有人陪伴,需要有一个人照顾他、心疼他,她只是女儿,真正陪他终老的是枕边人。所以,当父亲婉转的想把一位阿姨介绍给她认识的时候,她很安静,很乖巧的说好。
见到董筱,小秋抓狂了,歇斯底里的冲父亲发火。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别有用心。曾经在父亲的集体照片中无数次看到那个女人,那个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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