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黎出了门,看见正在院里忙活的王凌,连忙道,“王凌哥,我去镇上邮局拿点儿东西,有什么要我帮你们捎的没?”
王凌摆摆手,“没有。”
“那等会儿我媳妇起床了,麻烦您帮我说一声。”
“我看她睡得正香呢,没叫她。”
“成。”
沈书黎前脚刚走,乔慧心就从王凌背后冒出来,半倚着门框,“我咋听见小沈声音了?”
“嗯,他要去邮局拿东西,让我帮她转达给她媳妇儿。”
“他俩睡一张床还用你当中间人?”
“他媳妇儿还没睡醒呢。”
“啧,这新婚夫妇就是甜蜜啊,连吵醒她都不舍得。”
说到这儿,王凌回头,瞅着乔慧心,十分好奇,“你咋知道他俩刚结婚?”
“啧。”
“老夫老妻可不会有那种陌生又熟悉,小心翼翼照顾却又仿佛有壁的感觉。”
“这天儿也忒冷了,这室内跟冰窖似的,昨晚上差点没把我冻死。”
“呸呸呸,你那张嘴,一天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王凌瞪她两眼,却立马上前,用自己热乎乎的大手捂着她的手,“你这刚起手就这么凉?”
“哼。”
“等会儿上大队上问问,看看这附近哪儿还有卖煤块儿的。”
“再有十来天就过年了,照黑城这儿的规矩,都该猫冬了吧,就算真有卖的,那煤块不得贵死啊?”
乔慧心整张脸皱的跟捏紧的包子褶似的。
他俩手里可没多少钱。
“再贵也不能不买啊。”
……
沈书黎走到章强家,递过去两根烟,“哥,忙呢?”
章强摆摆手,“我婆娘不让我吸,你有啥事儿直接说就行。”
沈书黎麻溜的收起烟,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我想去趟镇子上,您家自行车借我用用呗。”
章强接过这糖,看着沈书黎的口袋,“你这口袋挺能装!”
“等着啊,我去跟你嫂子说一声。”
“好嘞。”
没过多久,章强推着辆自行车,走到沈书黎跟前,“这车链子有点儿问题,路上可能会掉,不过不是啥大事儿,你倒两圈就能接着骑了。”
“成。”
沈书黎接过自行车,试了几下,道谢后转头朝镇子上骑去。
一路上链条掉了三四次。
虽说不是啥大问题,但就跟有人拿着一颗狗尾巴草在睡着的时候去挠你脚心似的,烦人。
刚进镇子,就看见一家修车的铺子。
沈书黎把车推进去,递给老板一颗大白兔奶糖,“哥,你这修车链条的油借我用用呗。”
老板倒是也好说话,接过糖,揣到兜里,还打算上手,“你成不,不行了我来?”
沈书黎这模样,跟那刚下凡体验生活的小公子似的,瞧着就不像会侍弄车的样子。
正儿八经在泥土里打滚讨生活的人,谁没事儿会揣这么矜贵的大白兔?
家里但凡有点儿糖块什么的,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沈书黎三下五除二,把油上到链条上,捏起脚蹬,转了两圈。
老板看他已经弄好了,笑眯眯的,“可以啊小伙子。”
沈书黎也跟着笑笑,问清邮局方向后,朝邮局走去。
“你好,请问有沈书黎的快件吗?”
“沈书黎的?”邮局的人拿出来一沓凭条,“这都是你的,签了吧。”
“……”沈书黎的额角跳了又跳,嘴上忍不住念叨,“元春这死小子都寄了什么!”
十分钟后。
沈书黎看着都快把车胎压平的几大包货物,沉默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递给工作人员两毛钱,“你好,我想打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元春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喂,找谁?”
“元春?”
“沈哥?”那头儿的声调直接升了两个度,“沈哥,你在那边怎么样?是不是受不了了,要我说,你带着嫂子回沪市得了呗。”
“你又不差那两套房子,平白无故在破地方受那苦干啥?”
“对了,你别忘了去邮局,我给你寄了十几包东西呢!”
十几包……
沈书黎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住心底的无语,“你有许安易的号吗,打电话跟他说一声,让他找人给我送两吨煤到农场。”
“对了,最近别再给我寄东西了。”
“过年去沈家,可别把我在哪的消息说漏嘴!”
他从京市跑到沪市,又顺水推舟从沪市跑到黑城,不就为了躲避沈家那些破事儿吗?
他都懒得跟沈家那些人争权了,一天天的,还净来找他评理。
照元春这寄东西,高频次寄大包东西的模样,早晚都得被那群小子找到。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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