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后,那间囚室天天传出打斗声,忽儿是童小牛将刘冬打得喊娘,忽儿又是刘冬将童小牛打得叫爹。狱警也是习惯了,加上这两个人又都有来头,只要不出人命,谁也懒得管。
消息传到老黑耳朵里,老黑打电话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潘才章冲电话就骂:“老子是共产党的看守所所长,不是你童家的看门狗,以后少拿这口气跟我说话。”
老黑把话传给童百山,童百山很大度地说:“
以后这种事你少掺和,免得人家说我们干扰执法。”
见老黑眨巴眼睛,童百山又说:“也该让他受点教训了,记住,没我的话,谁也不能往里送东西。”
童百山一不施加压力,潘才章胆子便大起来,索性恶作剧般放开让童小牛跟刘冬斗,斗得越凶越好,斗得越凶人们才不会拿以前那种眼神看他潘才章。
没想,刘冬跟童小牛还没斗出个所以然,他潘才章的难处便来了。
潘才章在屋里转了很久,仍是想不出这个神秘人是谁?
他相信不是姓彭的,姓彭的如果有要求,一定会赤裸裸说出来,用不着玩这种把戏。也不会是童百山那边的人,那边的人不会无聊到让他放刘冬出去。忽然,一个人影跳出来,把潘才章吓了一跳,妈呀,是他?不会吧?再一想,是,一定是。
潘才章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半天透不过气来。
晚上,潘才章悄悄来到一个地方,等他的是检察院一位科长。不是上次那位,上次那位已经断了联系,特殊时期特殊策略,谁都很敏感,谁也怕担风险。这位,算是老朋友,老相识,这么说吧,铁杆子,一条道上的。
两人刚坐下,潘才章就急急地问:“最近风声是不是很紧?
”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忧心忡忡说:“是不大对头,马其鸣跟秦默,神神秘秘的,好像要闹腾点事儿。”
“那……动作大不?”一提秦默,潘才章就心虚,可惜这阵子他的信息很是闭塞,越想知道的东西越是没法知道。
“暂时还说不准,这次不像上次,外界一点儿响动也没,不过从进去的几个人分析,情况可能不大好。”
“你是说……?”
对方叹了口气,说:“吴水县的李欣然进去了,说是受贿,可检察院除了成名杰,别人都插不上手。
听说案件直接由马其鸣负责,这不大正常。
这应该是纪委管的案子,马其鸣凭啥要插手?”
潘才章吸口冷气,李欣然进去的事他知道,他跟王副说起这事时,还坚持说是受贿。现在看来,是他脑子太简单了。
“还进去了几个,但具体情况谁也打听不到。这一次,他们把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对方说这话时,脸上是掩不住的沮丧。潘才章看到了事情的严峻性,不过他强撑着,极力缓解自己的神经。对方没等他发话,接着道:“老潘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看在你我多年的分儿上,还是早做准备吧,免得突然有一天,让人家搞个措手不及。”
潘才章心里腾一声,他最怕对方说出这种话来。
斗争了好长一会儿,还是颤着声音问:“难道……他……就没一点儿对策?”
对方不吭声了,谁都清楚那个他是谁,可多少年来,谁也不曾讲出来。也许这就是一种默契,一种能成为朋友所必需的默契。过了好长一会儿,对方才说:“老潘啊,有的时候我们不能指望别人,你懂我的意思不?”
“指望不住啊……”潘才章发出同感。
当天晚上,潘才章便开始了行动,自保行动。
他把屋子翻了个遍,所有藏秘密的地儿都翻了过来。
老婆在床上大声尖叫:“潘才章你神经啊!深更半夜的。”
“夹住你的嘴!”潘才章恶狠狠地道。
做完这些,潘才章在沙发上坐到了天亮。
他睡不着,真是睡不着。
一股没来由的怕彻头彻尾包围了他,这一次,真是不一般啊!
第二天早上,潘才章心力交瘁地迈着无力的步子去上班,刚拐过什字,便看到两个行踪神秘的人朝他走过来。
潘才章还在疑惑中,对方已一前一后逼住他,问:“你是潘才章吗,请跟我们走一趟!”
消息很快传到百山集团。
童百山正在跟深圳万业投资集团的代表商谈投资的事,副总老黑急慌慌跑进来,耳语了几句。童百山黑下脸,跟商代表说了声对不起,跟着老黑走出来。
刚进自己的办公室,童百山便问:“你说的是真?”
“千真万确,早上刚上班,人还没进办公室,就被带走了。
”副总老黑像是发誓一般。
“是检察院还是公安局?”
“姓王的说不清,只说是让他们带走了。”老黑结巴起来,这人最大的毛病便是一遇事就结巴。
“屁大个三河市,让谁带走都搞不清,他是吃什么长大的?
第四章 上司早就想拿掉他,免得将来害事2(1/8),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