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再见面是否陌生
纸条上,是歪歪扭扭的几行字。
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婚礼,哪怕是假的,我也认!
他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脑子里却没有一点画面。
可他的心,又一次疼了。
那种不是头痛,也不是心口绞痛,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像是心里漏了一个洞,什么都填不满。
他走进浴室,把水开到最大,想冲掉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水打在脸上,凉得彻骨。
可他还是记不起这张纸是谁写的。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轻声开口: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梦见你,就这么难过!”
苏瑾谙知道他出现在那个活动现场。
电视直播,她不看。
她看的是手机推送,头条热搜第一条:
林清浅未婚夫顾承泽惊艳亮相,昔日流言不攻自破
她点开视频,看着他西装笔挺地站在林清浅身侧,脸上是完美得体的笑容,举手投足都像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继承人。
记者问他。
“顾先生,您和林小姐感情一直这么好吗?”
他答。
“她一直陪在我身边!”
记者又问。
“之前传闻您曾与一位苏姓女子关系不清?”
他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我不认识这个人!”
她看着手机,静了一会儿。
然后把手机放下。
没哭,也没砸。
她只是低头,继续拿起笔,在她那本未完成的画册上,画了一只戒指。
一只没有名字的戒指。
她不写“安安”了。
也不写“顾承泽”。
她只是画。
画她一个人的故事。
反正她活着。
她就还能画。
还能记。
还能忍着疼,不让他看见她碎的样子。
她就,还没输。
苏瑾谙画到一半的时候,手又开始抖了。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抖,神经系统的损耗不是一时半会能修复的,医生早说过,现在每一笔都像是在用尽力气对抗身体的崩坏。
但她还是画了,每一笔都用尽力气。
这幅图她画了三天,原本是想为自己的最后一个系列做收尾,却一拖再拖。
她想了很多名字,可落笔那刻却写不下任何一个。
以前会写“归”、“念”、“起”、“安”。
现在她连名字都不敢取。
她怕再取一个,有一天他看到,又像上次那样皱着眉,说。
“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这么熟!”
然后冷漠地加一句。
“可我想不起来是谁了!”
她受不了那种感觉。
她看着他出现在各种镜头里,举手投足得体,面上冷静。
林清浅站在他旁边,总是笑得温柔,恰到好处的配合,媒体用“天作之合”“金童玉女”来形容他们。
苏瑾谙看着视频,面无表情。
贺晓曾劝她别再看,说你这样只会伤自己。
她却摇头。
“我要看!”
“我不看,我就骗自己他只是忘了而已!”
“我必须知道他现在亲口否认我是什么样!”
“我才能清楚,是我一个人留下了!”
贺晓看着她一张一张画,明知道每画一笔都可能让她疼到昏倒,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她知道苏瑾谙不画,是活不下去的。
有一次夜里,苏瑾谙从梦里惊醒。
她梦见自己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长廊里,四周是白的,空的,没有窗,没有门,只有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喊。
“你是谁?”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你走开!”
她停下来,转过身,却看不见他脸。
她朝他伸手,他却后退。
她喊。
“顾承泽,是我啊!”
他站在原地,语气冰冷。
“我不认识你!”
“别再缠着我了!”
她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
她坐在床边,喘着气,指尖冰凉。
贺晓那天半夜给她打针,看到她脸色苍白地坐着,问她怎么了。
她没说话。
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躺回去,背对着她,咬着唇忍了很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
“他梦里都开始赶我走了!”
“我是不是该真的离开了?”
贺晓眼眶一热,手里的针筒差点没拿稳。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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