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从空地旁的地洞里取出两面盾牌、两顶头盔和一对灌了铅的木刀,把它们分给袁田,自己右手握木刀,左手穿进盾牌的把柄。他用木刀用力敲了两下盾牌,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袁田举刀回应,钱文更不搭话,直接上前攻击。然而,尽管袁田的外表就像个铁匠,但钱文递出的每一记都被他的木刀或盾牌挡住。两人在空地上跳着特殊的舞蹈,两柄木刀奏出死亡的乐章。袁田让钱文好好攻击了一阵,最后才发起反击。他的动作不大,但快的吓人,连连打中钱文的大腿、肩膀和上臂,三次划过头盔,用盾牌狠狠的撞在钱文右臂的盾牌上,力道之猛,将钱文踉跄着退了四五步,险些摔倒在地。等训练结束时,钱文已然遍体淤伤,浑身无力。
“活见鬼,你上次拿出几分力和我打的!”钱文咧着嘴问道。
“你猜!”袁田笑道。
“乃公!”钱文骂道,自从上次征讨山獠回来,他就时常和袁田比试,试图从对方身上多学点东西,但好像随着交手次数的增加,双方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对方耍了。
“要来一口吗?”袁田塞过来一只鹿皮水囊,钱文接过打开闻了下:“酒?你哪来的?营地里不是早就禁止酿酒了吗?”
“用野果酿的!”袁田笑道:“上次打山獠赏赐给我的奴婢里,有个很会酿野果子酒的,味道还不错,要不要来口?”
“不喝白不喝!”钱文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上正在撒网打鱼的渔船,他突然叹息道:“老袁,外头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外头的事情?你是说?”
“就是蛾贼起事!”
袁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从钱文手中拿回酒袋,喝了几口,最后点了点头:“是有听说,好像闹得很大,有二三十万人,荆扬二州都波及了!即便能镇压下去,只怕要死上百万人!”
“哎——!”钱文长叹了一声:“咱们现在有酒喝,有饭吃,三五天有一次肉吃,有自己的田地房子。就算打仗,也是和连像样铁器都没几件的山獠人打,只要别犯蠢,输的总不会是咱们,和外头颠沛流离,朝生暮死比起来,咱们这里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了。”
“你突然说这些干嘛?”袁田有些不悦的问道:“难道你还要磕头谢恩不成?”
钱文知道袁田的来历,也理解对方话语中的怨气,他自然不会把这区区几句气话当真:“磕头谢恩倒是不必,不过既然当兵吃粮,跟着个有脑子的将军总比跟个蠢货要强多了吧?”
袁田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对魏聪再有怨气,也不会把魏聪真当成个蠢货,不然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己又是个什么玩意?钱文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咱们这舒服日子,应该过不了多久了!”
“哦?”袁田闻言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了:“你有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倒是说不上!”钱文笑道:“不过听说第五登要去馀汗县城当县尉了!”
“第五登去当县尉?”袁田皱起了眉头,上次馀汗县令派使者来征辟魏聪的事情他也知道,这点他倒是不意外,魏聪虽然所谋远大,多有违背朝廷法度之处,但从他过往的作为与其说是盗贼,不如说是聚众私垦的山越宗帅,说到底,那些山越宗帅触犯朝廷法度之处也不少,之所以没有魏聪闹得大,不是因为他们遵纪守法,而是因为他们没有魏聪的本事。
以眼下蛾贼四起,郡县朝不保夕的状况,换了自己当县令也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的稻草——魏聪这种有“部众近万,甲兵千余”,却没有围攻县城,抢掠村落,而是老老实实的挖矿炼铁打山獠的,已经是再忠诚可靠不过了。但问题是为何去当县尉的不是魏聪自己,而是第五登?难道这厮看不上?
“照我看,将军应该是还没到时候!”钱文笑道。
“没到时候?什么意思?”袁田不解的问道:“无论做什么事情,去县城不比在这个鸟地方强多了?”
“那可未必,至少炼铁和打制兵器这里就比县城方便多了!”
袁田点了点头,钱文这话倒是没错,即便不考虑捞取铁砂,光是木炭和水力机械方面县城就远不如营地这边方便,这么说来,那魏聪留在这里不去县城还是深谋远虑了?
“还有,你看看这个!”钱文腰间摸出一物递了过去,袁田伸手接过一看,却是一枚铜钱。
“你给我看铜钱作甚?”
“这是我刚刚发的饷钱,你有没有觉得这铜钱成色太新了?”
“太新了?”袁田赶忙细看:“是挺新的,你觉得是假钱?不像呀?这成色足的很嘛,私铸的假钱哪有这么好的?”
“老袁,你在军中也有些日子了,应该也有听说过那个流言了吧?”
“什么流言?”袁田一脸懵逼的问道。
“就是将军来这个荒僻之地的真实目的!”
“真实目的?”袁田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真的找到铜矿了?”
“嗯!”钱文点了
第119章 九月(1/3),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